Youth Studie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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研究文摘:从问题入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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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. 摘录1:所以在今天有意义的一点,就是我觉得如果要回溯20世纪,尤其是新文化运动的历史,五四传统的历史,它的具体的内容,我觉得都可以重新讨论。那个时候最最重要的一点,就是关于“新人”的创造,所谓的青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范畴,这个范畴是跟当时人们理解中国最关心的主导问题的方式,完全不一样的方式。我们都知道过去《新青年》创刊的时候,正是袁世凯复辟,也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,到处都在讨论中国的危机,中国政治往何处去等等,那个时候大家把主要的希望寄托在 哪?中国未来的希望寄托在哪?绝大部分的讨论都寄托在,比如说政党政治,议会道路,宪政民主,怎么样去找到一个主权等等。所有这些都是当时的政治,可是《新青年》提出的问题,恰恰是跟所有这些思考中国社会的方式当中,完全不一样的方式。他提出的问题是什么?他提出的问题是青年的问题,语言文字的问题,教育的问题,妇女的问题,家庭的问题,伦理的问题,因为他意识到只有从这开始,才是新的政治的奠基,新的政治体才能被奠定。如果又回到那些反反复复不同的人在追究的那些问题,只能再一次堕入到老政治里面去。……我刚才讲到陈独秀跟李大钊,讲到他们的例子意义就在这,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些契机,他们就不会像《甲寅》杂志等其它杂志那样去讨论政党政治、议会,不是天天跟着媒体每天在谈论的那些问题,而是重新寻找一个东西,让它变成一个新政治的开端,这是创造新政治。在我们今天来说,我把他叫做我们需要的是重新政治化,我们需要把这个东西重新发掘出来,而不是服从于这个逻辑。(汪晖)
  2. 摘录2:所谓重新思考20世纪革命世纪有意义,不是说今天要去搞武装斗争,不是这个意思,是因为在那些变动的片刻,出现过一些契机,一些可能性,而且这些可能性很可能在今天被视为彻底失败的可能性,在我们今天的常识里面认为,那是幼稚的,不可能的,对吧?回顾60年代,就会讲文革里面发生了很多悲剧,今天讲要批判、反思、道歉,对于这些悲剧而言,都是非常必要的,但是在世界历史上,这个60年代为什么有一个可能性?……是因为60年代的这个运动,跟19世纪以来已经确认的政治经济的那个基础性的结构,有一个决裂的态势。那个里面有失败,比如说工人的自我管理,青年的自我管理,这些东西作为政治实践是失败的,我们都知道,但是作为政治的理念却不能够简单的被抛弃,因为这些实践带有某种解放性。否则的话,你就说世界永远得有哪些人统治才行,“拼爹资本主义”是永恒的,你永远不能够触动它。如果我们接受那样,我们才认为这是彻底的失败,同时我们也拒绝了一切失败的过程当中曾经有的理念,那就等同于我们承认这个世界就是永恒的,不存在变动,也就没有所谓的青年,也就没有所谓青春可言。(汪晖)
  3. 摘录3:我可以接着汪老师的话往下谈。首先就是关于刚才讲到的"拼爹资本主义"或"世袭资本主义",我们会发现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概念,因为资本主义原来的目的, 就从法国大革命开始讲起吧,法国大革命赋予资产阶级的理想,就是打破封建的等级制度和世袭制度,无论是金钱面前人人平等,或者是上帝面前人人平等,"平等"的就是打破打破各种各样的身份制度和世袭制度,强调第三等级和第一等级的贵族、第二等级的教士可以平等地分享各种权利,并且保证通过个人的奋斗有可能获得成功。……18、19世纪资产阶级文学塑造的就是这种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英雄形象,于连(法国作家司汤达《红与黑》中的主人公)也好,拉斯蒂涅(法国作家巴尔扎克《高老头》中的主人公)也罢,都是属于这一人物画廊中的典型形象,其中最有代表 性的应该是歌德笔下的浮士德,所谓"浮士德精神",就是不管一切,上天入地,出卖灵魂,也要通过个人的创造达到自己的目标,马克思称之为"创造性的毁灭" 或"毁灭性的创造"。……由此不难看出,资本主义本身原来是挑战和反抗世袭制度的,但从什么时候开始,这种挑战性的资本主义怎样自我转化为一种"世袭资本主义"呢?所以历史地看,资本主义曾经提供过某种正面的能量,但现在正在走向自己的反面。(罗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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